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诸葛流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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诸葛流莺

诸葛流莺

 

【Good Omens】恋爱自救指南


*七千字,一发完。

*激情安利好兆头,好嗑致死!我爱恶魔大提提。我爱天使。




1.


玻璃外的天在下雨,克罗里坐在桌子前。


他很烦恼,手指搁在电话线上。电话机屏幕上是亚茨拉斐尔的座机号,已经输好,只剩拨出去了。


换作平时,他早就打过去,但现在不一样,他们之间出了点事情。亚茨拉斐尔明确告诉他:不要再联系。这个联系包括天使恶魔的方式,也包括人类的电话和书信。如果他贸然打过去,说不定会使事情更糟。


他听见外面冰激凌车的声音,这预示着他已经在这里坐着,从早上九点到下午两点,除了犹豫和自欺欺人,什么也没干。


困扰他的那件事发生在一月前。


那一晚,星光寂寞,他一个人走在熙攘的大街上,看见霓虹闪烁的M25酒吧店,一头钻了进去。在高台随便挑了个位置,一路从威士忌喝到马提尼,喝了几个小时,然后头晕目涨被谁扶着,坐到了双人沙发上。


他看着亚茨拉斐尔,像看天使。亚茨拉斐尔看着醉醺醺的他,像看魔鬼。


他不记得怎么碰见的亚茨拉斐尔,只记得亚茨拉斐尔说了些什么,他也说了些什么,亚茨拉斐尔有点生气,然后,他就又忘了。再之后,等他醒来,已经半夜三点,坐在酒吧台阶上,亚茨拉斐尔离他远远的站着,问他是不是清醒了。他摇摇晃晃站起来,感受到放纵后的头痛,想要询问点什么。


“亚茨拉斐尔?”


“醒了就好,克罗里,能听懂我说话吧。”


“要说什么?”他问道。亚茨拉斐尔看起来少有的生气,是那种温吞隐忍的怒气,那种加百利或者什么天使侮辱他时,极端失望又气愤的生气。


“我想,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了。”


亚茨拉斐尔说完就离开,连一个反问的机会都没给克罗里,就那么离开了。使用天使的力量,只在一刹那间消失不见。


现在,克罗里坐在桌前,头痛的就是这件事。他把那天晚上的记忆翻了出来,仔仔细细的,从自己进酒吧门开始,到一杯又一杯酒的名字,从头到尾回顾了一遍,连亚茨拉斐尔招呼他坐上沙发他都记得,唯独惹亚茨拉斐尔生气,到酒吧营业结束的那段发生的事他想不起。那一段记忆被破坏了。他隐约感到有某个重要的瞬间,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起。


外面的雨很大,他把植物挪了出去,雨滴劈里啪啦,打在宽阔的绿叶上,顺着枝干流下去。他的植物在暴风雨下颤抖,惧怕着雷鸣闪电的威力。


克罗里把手从电话机上挪开。


算了吧,他想。给什么该死的天使打电话呢,他可是恶魔克罗里。




2.


“哈喽,”电话那头的人问,“有人吗?”


操。


操操操。


他怎么就给拨出去了呢。


刚才发生了什么?哦对,他起身,去拔电源插销,被椅子绊了一下,右手不小心打倒了桌边的保温杯,杯子摇摇晃晃,里面装着圣水。以防保温杯掉下去摔坏,他整个身体趴过去接,扶住了圣水,胳膊肘成功的摁通了亚茨拉斐尔的电话。


“这里是书商亚茨拉斐尔,请问有人吗?”那头又问。


还好,亚茨拉斐尔的座机不显示来电。克罗里悄悄摸摸的拿起听筒,预备挂掉。


“是克罗里吗?”


在他要挂断的那瞬,他听见天使喊他的名字。克罗里的手暂停在空中,深吸一口气,突然下定决心,不就是接个电话吗。他回道,“是,是我,亚茨拉斐尔,我不是故意打给你的,这是个意外。”


“克罗里,你声音怎么了?没事吧?”


“什么?哦,没事。我很好,特别好。”


“克罗里……”


天使好像还想说点什么,克罗里打断他,“抱歉打来。”说完他立马挂掉,听筒里嘟嘟的响。


放下电话,克罗里无声嘶吼。他到底怎么了,多好的机会,明明可以把事情问清楚,说不定还可以让亚茨拉斐尔原谅他。他怎么听见亚茨拉斐尔的声音就慌了,慌得心脏砰砰乱跳,像是地震了一样。而且,他冷静下来一点,想,今天亚茨拉斐尔明显态度好多了,又像之前那样温温和和的。所以,那晚他应该没犯什么大事。


他从冰箱里取出一瓶健力士,咕噜咕噜仰头喝完,随手扔在了桌子上。


他侧着枕在自己胳膊上,酒精的感觉烧呼呼盘旋在胃间。外面冰凉的雨哗啦啦下着,他一点心思也没有想,但这种时候,他觉得自己该想一点的。




3.


他迷迷糊糊的睡着了,梦回三千多年前,埃及沙漠,绿洲。


骆驼商人和守护法老陵墓的土著剑拔弩张,他和亚茨拉斐尔站在金字塔下面,看着人类争斗。


那段时间,他犯了点小错,恶魔做好事的消息被传到地狱,公爵哈斯塔对他做出惩罚,胳膊被地狱犬咬掉一块肉,巴里西卜大人亲自下蛊,胳膊上爬满了恶臭的苍蝇,不许他自动修复。他们照样给他吩咐任务,要他挑衅这场厮杀。炎炎烈日烧的皮肤发烫,腐烂的胳膊隐约传出臭味。他没想到在这里又一次碰见亚茨拉斐尔,在他痛的汗流满面的时候。


他悄悄掩盖了味道,假装一切如常。


天使似乎发现了一点什么,问他,“你没事吧?”


“没事,”他说,“我很好,特别好。”


天使点点头,再没往下问。克罗里知道亚茨拉斐尔,只要自己不是躺在岩浆般的沙子上打滚,一边乱叫,说没事也就没事了,他不是瞧不出来,就是懒得去瞧。


他太敏感,毕竟蛇这种生物就是这样。他看的清亚茨拉斐尔每一分毫的情绪变化。他记得亚茨拉斐尔的笑,被他哪个不成器的笑话逗乐,又立马一副失礼了害羞的模样;克罗里为了不让他尴尬,就挪过眼睛,在脑海里一遍一遍看天使的笑,然后自己也笑。


他做梦,梦到这里就醒了,门被敲得哐哐响,他就是被这吵起来。


哗啦啦的雨声还是老样子,加上敲门声,更让他烦躁。他昏昏涨涨走过去的时候,想是不是定的绿植花盆送到了,但雨这么大,他家门前的路可不好走。他走到近门前,清醒了一点,突然意识到这敲门声的熟悉之处:


缓慢,持续,并且颇有礼节。


他从门上装的那个,长得像猫眼睛的小型光学仪器往外看,看见亚茨拉斐尔站在门外。


他还是第一次见天使这么狼狈,浑身湿漉漉,白色的头发被雨打湿,贴在额头上,像只刚娩出的羊羔。显然,罪魁祸首就是亚茨拉斐尔那把伞,被大风吹得变了形不能用,更别提遮风挡雨。鬼才在这种天气出门。他硬起心肠,手却去捏门把手,把他吓了一跳,立马退后,尽量不发出声音的踮着脚往里走。


他不想开门。就当他不在吧。心软有什么用呢,心软只能受伤,然后流血。


他走到客厅最里面,贴着玻璃,玻璃外是大雨。那雨好大,像是有谁拿着水壶浇水,一瓢又一瓢,打在地上激起一片一片的小型海浪。


“克罗里?我知道你在。”


外面在下雨,好大好大雨,亚茨拉斐尔站在他的门外,没有什么可挡。不过开门?不,克罗里才不要,去他妈的做好事,软心肠。


他命令自己硬下心的时候,外面的亚茨拉斐尔又喊了一声,声音听来虚虚弱弱,还打了个喷嚏。这只蠢天使真会把自己淋感冒,真的,冻死别人都能有神迹出现,比如什么卖火柴的小女孩,冻死自己就不需要。


蠢,迂腐。


他最后还是走到了门边,握住了门把手,听着锁舌一点一点弹出来,打开回扣,然后把湿淋淋的天使请了进来。




4.


“你没事吧?”


他们几乎异口同声。


“你衣服脏了,背后都是溅的污水。”


“恕我直言,克罗里,但是,你真的闻起来像个垃圾堆。”


“而你看起来就像个落汤鸡。”


他给亚茨拉斐尔扯了条浴巾,让他擦擦干净。亚茨拉斐尔随便擦干了头发,不用一点法力,克罗里也就由他。


他指了指亚茨拉斐尔的讲究的白色衣服,被雨水弄得脏兮兮,问,“干吗大雨天跑过来?”


亚茨拉斐尔的表情他太熟悉了,脸颊腾红,尴尴尬尬的躲闪眼神。他的天使说,“你挂断电话,我以为……你出了什么事。”


“我很好,真的,特别好。”克罗里还是那句话,心却化成了温水。就为他的安危,亚茨拉斐尔不顾自己衣裳和容颜,特地跑了一趟。说真的,他很感动。他猜,大概是之前酒吧那件事,他的天使朋友觉得对自己太严厉了。虽然他连那是什么事都不知道。


“我认为你一点也不好。”亚茨拉斐尔评价,走得离他近了一点,又近一点,直到眼神能碰到他的鼻尖,“克罗里,你喝了多少听啤酒了,嗯?也不醒酒,是想腐烂在这里?”


“我只是向你学习,随便不动用能力。”克罗里心想,只要能开始说话,就是和好的转机,以前无数次他们都是这样稀里糊涂和解的。


出乎他的预料,亚茨拉斐尔干了件事。


他用手触到了克罗里的眼睛。




5.


在那一瞬间,克罗里想了许多事,许多事飞逝一样从心头掠过去。


虽说他和亚茨拉斐尔的友谊持续了六千年,但和亚茨拉斐尔的交锋主要在语言:谈谈话,解解闷,偶尔请吃饭,基本终于此。身体接触少得可怜,无限趋于没有。


为数不多的接触,每一次克罗里都记得清楚。


记忆最深的那次,在中世纪,他们坐在大礼堂当观众。一个是圣殿骑士,一个是大主教。大主教是克罗里,主要负责煽动人们烧死叛徒,或者随便哪个人。亚茨拉斐尔和他坐一排,注视着新王后的登基。克罗里偷偷带了《十日谈》,藏在桌子下面,看的津津有味。


“克罗里,”亚茨拉斐尔伸手,在桌子下碰了碰他的腿,小声道,“该你发言了,说祝福语。”


亚茨拉斐尔礼貌性的碰了碰他,那时候,他们穿的像个麻袋一样,密不透风,亚茨拉斐尔的触碰就像蜻蜓点水,转瞬即逝,触到克罗里的时候,只是轻轻拍了拍,又迅速把手收了回去。克罗里觉得亚茨拉斐尔的反应比《十日谈》有趣,假装继续看书,后面,每次轮到他说话,亚茨拉斐尔都会轻轻碰他一下提醒,有时是胳膊肘捣,有时用手拍。克罗里的手背便会在那一瞬,和亚茨拉斐尔的挨在一起。


好几百年过去,他们再没干过比那近一步的事。


亚茨拉斐尔后来学过跳舞、尝过烹饪。克罗里一直希望他也能去学一学人类的接吻和拥抱,皮肤触碰。他无数次觉得自己疯了,看着热恋中的情侣,想,如果是亚茨拉斐尔那么对他,说不定他也可以。


现在美梦成真。


亚茨拉斐尔拿手触碰他,实实在在的,还有持续下去的意思。


他描摹着克罗里的眼眉,鼻梁骨,嘴唇。克罗里橙色的蛇样眼睛一眨不眨,呼吸都封存在了喉咙里。


他本来想问,或者觉得自己该问点什么。但他看到了天使的眼睛,曾经为众生苦痛过的眼睛,看他变得怜悯且深情。


亚茨拉斐尔问他,“为什么把自己搞成这样?”


克罗里在天使的瞳孔里看自己,肮脏、堕落,一身疲惫。他眼窝深陷,颧骨发青,好像磕到哪里。橘红色的头发没剪也没修理。


“确实挺不好,”他听见自己说,“还是把手拿开吧,小心我弄脏你。”


“傻话。”亚茨拉斐尔顺手理了理他的头发,“哦,对了,我来还有件事。”


“请说。”


“就是……”亚茨拉斐尔突然卡在那里,后面的话,就像骂人的那个动词一样,死活说不出去。他又努力了一次,“关于你问我的那件事,我仔细想过了,我觉得,我那天做的不太合适,逃避或者生气,都不是办法。我打算答应你,像你说的,试一试,就算不成……那就不成好了。“


说着,亚茨拉斐尔伸出了双臂,“人类是这么干的吧。”


“做什么?”


“这不是你那天说的事吗?在酒吧,那个M25酒吧,以你杰作命名的那个地方,你告诉我的,别说你忘了。”


听到亚茨拉斐尔又濒临生气边缘,克罗里赶紧自然而然的扯谎,“怎么能忘,那个吗,真高兴你答应。”


亚茨拉斐尔笑得露出一排光洁的牙齿。




6.


时间回到一个月之前,伦敦苏活区,M25酒吧。


天使亚茨拉斐尔刚从天堂报告完,下到凡间。一路人群熙攘,他被好几个路人撞到,那些人蜂拥着进了一家酒吧。亚茨拉斐尔抬头一看,竟然是他老友恶作剧的名字,连环堵车的高速M25,后面还有两个字,酒吧。


作为一名天使,肩负着高洁的使命,绝不去这种人间的腌臜之地。亚茨拉斐尔刚这么决定,就透过玻璃看见吧台前的克罗里。


他的朋友太好认了,黑色皮夹克,橘红色头发,浪荡不羁的坐在那里饮酒,一副畅快人生的样子。


他现在有两个选择,一,继续回去书店加班;二,进去会会老友。道德感让他选一,使命感附议,但亚茨拉斐尔自己打算选二,于是他走了进去。


他走进去,扑面而来一股烟味,人类腥咸的汗臭,男女暧昧低语。灯光横七竖八的打在吧台上,落在克罗里的皮夹上,被黑色吸了进去。亚茨拉斐尔突然觉得孤独,替克罗里孤独,替自己孤独。永生像是来自祝福的诅咒。


“克罗里。”


他站在背后喊恶魔,恶魔听到了他,但还是喝酒,玻璃杯里冰块乱撞,衬着绿色的薄荷叶子。


“我也来一杯……呃,有什么推荐吗,克罗里?”


恶魔转头看他,“哦,你也来喝酒?”


和他说话时,恶魔的眼睛一闭一闭,像是昏昏欲睡被人叫醒的样子。


“你喝醉了,克罗里。”亚茨拉斐尔说道,“给我来杯白水就行,麻烦您。”


服务员看着亚茨拉斐尔,好像他是个怪物一样,竟然来酒吧喝水,又转头看克罗里,觉得既然亚茨拉斐尔认识克罗里,那就最好别惹,还是恭恭敬敬端了水来。


“感谢。”


等服务员走远,克罗里和他说话,张嘴就是一股酒味,“你看不来自己不受欢迎吗,亚茨拉斐尔?你是不是从来看不到别人眼里,那些人类也好、天使也好,对你的恶意?”


吧台附近还有他人,不适合两个人谈,不适合克罗里发疯。


“你喝醉了,我扶你去沙发那边。”


亚茨拉斐尔伸出手,克罗里态度稍微和缓,握住他的手,向沙发走去。路上克罗里不稳的厉害,左右乱晃,使劲往他身上靠,亚茨拉斐尔只好伸手扶住克罗里,跌跌撞撞往沙发走。当然,他知道,克罗里在故意,魔鬼喝的再凶狠,也不会失去自理能力,如今不管不顾的耍醉,只为算准他亚茨拉斐尔在跟前,不会弃自己而去。


他把克罗里扶到沙发上,自己去坐另边的一个。


那杯白水在空调吹拂下已经凉了个彻底,他端起来,一口还没品,刚还瘫着不醒的克罗里,突然从沙发上弹起来。


“我想起一个事。”


“嗯?”


“我今天路过两个女孩,其中一个失恋了,暗恋。然后旁边她朋友说,‘你这么难受,不如去表白,虽然知道是死路一条,但好待能得到一个明确的拒绝,也不用一天这么患得患失了。’”


“然后呢?”亚茨拉斐尔并不知道克罗里讲这些什么意思。


“我打算,那个,你知道,表白之类的。”


“ 表白?恶魔还能爱上什么人?”亚茨拉斐尔看着他的朋友,笑得有点不知所措,相识六千年他都不知道克罗里恋爱了,那表白以后他们还有时间见面吗?他见过别的恶魔,知道他们很少人会像克罗里这样,这样喜欢他,他也喜欢克罗里。


“当然能,爱吗,那种,我也不清楚。但我确实挺喜欢他,我们在一起各方面都很愉快……”


后面一大长串,克罗里都在讲他意中人的好处,亚茨拉斐尔笑得越来越僵,第一次不想听克罗里絮叨。什么光明,什么有点迂腐,什么道德心责任感,什么拯救他于深渊,真的,世界上有这号人吗,听克罗里形容的,简直完美无缺,天使都不可能完美。


亚茨拉斐尔在沙发上呆坐着,目光流连到克罗里的手指上,他谈论他那个神秘朋友时,指腹一直摩擦着玻璃杯壁,缠缠绵绵的,让亚茨拉斐尔看失了神。


他真好,亚茨拉斐尔想,拿人类的标准来说也很漂亮,漂亮又诱惑,像夏娃偷吃的苹果。


“……所以,你觉得怎样?”


克罗里问亚茨拉斐尔,而亚茨拉斐尔呆看着他。


“我知道这有点突然,但就像那个女孩说的,尝试一下,又不会错。所以,答应我吗?”


“呃,抱歉,你前面说什么我——”


亚茨拉斐尔想说的是,我没听清。但他没说完,单词和句子,像珍珠一样,突然哗啦断线,跌落了一地。他试图搞清楚发生了什么,余光瞥到地上的碎片,才知道玻璃水杯碎了。而玻璃水杯碎了,是因为克罗里凑过来吻他。


他们嘴唇接触了一瞬,亚茨拉斐尔触电一般,惊恐的拾起身,一把推开了克罗里,“你喝醉了。”


亚茨拉斐尔已经反应过来,克罗里话里铺垫的那个人,就是他,是他亚茨拉斐尔。他不知道怎么反应,总之不是答应,不是这样不明不白,在克罗里喝得不明不白的时候,在人群嘈杂纷乱的地方;在不明不白的身份关系面前,一个天使,一个魔鬼;在不明不白混沌一片的未来前。


“不,”他说,意思是,不,等等,我要再想一想。不是拒绝,不是结束友谊。但他看见克罗里眼里的火烛一下灭掉了,变得阴冷、暴躁。像个真正的魔鬼。


他会错了意。




7.


克罗里想了起来。


多亏了亚茨拉斐尔。像翅膀一样张着两只胳膊,把他步步紧逼,最后退到桌子前,退无可退。他使劲往桌子后躲,打倒了了保温杯,杯胆破碎,圣水洒了一地。


场景和酒吧那晚似曾相识,然后,他就想了起来。


他听到亚茨拉斐尔的拒绝了,至少是他以为的拒绝:一个“不”字。


他失落,又觉得难过,又可耻,反应过来自己借酒发疯,说了不可饶恕的话语。他觉得自己此刻该离开,摸索出墨镜,却死活戴不上去,两只手不知道在因为什么颤抖,一使劲,就折碎在了手里。


“克罗里……”亚茨拉斐尔喊他。


克罗里不愿意去看,也不愿意去想,他宁可立刻七窍插满雪茄死在这里。他想,要是忘了就好,忘了这一切。他给自己许愿,然后自己实现,哐当一声栽到地上,起来就坐在酒吧门外,头痛欲裂,忘得一切烟消云散。


而事情就是从此开始的。




8.


他问亚茨拉斐尔,“你是不是还欠着我一个吻?”


“有吗?”亚茨拉斐尔对此表示怀疑。


话虽如此,天使还是顺从的立在那里。克罗里去吻他,第一次正正经经的吻他的朋友,把握大好机会。他想自己得表现得出色点,吻的好一点,不让亚茨拉斐尔后悔,毕竟现在还在试验期。


这一刻,克罗里体会到了爱情,爱情就是心痛,心脏痛得要命。他想起亚茨拉斐尔的笑容,觉得任何一点瑕疵都会让他难过到心痛;他觉得他的天使不应该受伤、不应该出任务,不能听着上级的训斥赔笑脸,不能被人骂了还不还嘴。他觉得自己要保护天使,觉得天使需要保护,需要自己。


他第一次接吻,亚茨拉斐尔也是。他把嘴唇贴在亚茨拉斐尔的嘴唇上,亚茨拉斐尔也迎合他,结果鼻梁撞在一起。他哈哈大笑,露出尖细的牙齿,亚茨拉斐尔也是,笑意融化在眼眸里,温柔而惬意。他们尝试第二次,克罗里立刻掌握到要领,侧着头去吻。天使的唇齿像迦南圣地,克罗里留恋不去,品尝着美好的奶与蜜之地。


“不算太坏,是不是?”


“当然,要不我们再试一次?”












(全文完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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